方言朗诵：咥碗辣子汤

作者：张引娣 朗诵：张慧
“咥上一碗辣子汤，走南撂北闯四方……”
乡党们，谁听过这首《辣子汤》的歌，谁亲口咥过辣子汤？今天，我就给大家讲讲我们白水河北辣子汤的前世今生。
辣子汤最早就诞生于河北三乡，当然这个“河北”，并不是那个大家印象中的河北省，它是白水人一种特殊的叫法。由于白水地图像个帽子，洛河从西北流向东南穿境而过，人们就把洛河以北的三个乡镇(史官、纵目、北塬）称之为河北三乡，那里住的人自然被叫做“河北人”。
辣子汤在河北原本叫“操就”，所谓“操”在当地就是用筷子夹着吃的意思，“就”是在吃馒头等主食时吃菜的动作，意思相近但又不同，但就字面意思而言，就是既可以当菜，吃馍时“就”着，也可以将馍泡进其中“操”着吃。外乡人记不住这个名字，看到碗上浮着一层辣子油，便随口叫为“辣子汤”。
当地人提起吃辣子汤眉开眼笑，听，有人叫：“乡党，蹬桌子桄，咥辣子汤！”“走么！”如果遇到红白喜事，早上待客吃的都是辣子汤，有一个主厨几个帮手一锅一锅不停地做着，有专门端盘子的年轻小伙给客人往上端，大家围在一起吃，那味道就更香了。
客棚的八仙桌上，萝卜丝、豆芽菜、辣子盐放在四角，桌子中间一大盘热蒸馍，周围是八碗辣子汤，客人一边泡馍加汤，一边掏出手帕擦满头大汗，不一会儿吃的嘴里唏唏嘘嘘，满脸通红浑身爽快。席口的小姑娘不断向盘中加大白蒸馍，碗中加红亮亮的辣子汤，吃饱的人起身就走，来了的人继续入席，相俸不断为就坐者换上新的碗筷，继续新一轮的开吃。
后来，人们为了纪念文化之祖——仓颉，在每年谷雨之时开展祭祀活动，最初的祭祀以献食为主要手段。当时用于祭祀的肉食动物叫“牺牲”，指马、牛、羊、鸡、犬、豕等牲畜，后世称“六畜”。六畜中最常用的是牛羊豕三牲。那年，祭祀文祖仓颉，有人提议，用色香味俱全的辣子汤作为祭品，大家觉得很好，于是，辣子汤又成了谷雨祭祀仓颉的贡品。
公元前625年，白水这片土地上血雨腥风，秦晋两军大相厮杀，著名的彭衙之战爆发了。将士们浴血奋战，饥肠辘辘，村妇们就给他们送去热气腾腾的辣子汤，军士们吃过之后，神清气爽，士气大振，一鼓作气，大获全胜，辣子汤一下名声远扬，这时的辣子汤就不仅是河北的辣子汤了，它成了白水大地的特色美食。
自唐宋以来，白水人越发地尊师重教，崇文尚礼。辣子汤就变成了私塾先生的“罐罐饭”。啥叫“罐罐饭”？就是在一个特制的沙罐里，下边盛放着辣子汤，罐口放一碟小菜，小菜上放两三个白蒸馍，然后上边盖着一个写着福顺的“福”字老碗，这便是专为教书先生做的罐罐饭。一般先生有十几个或是五六个学生，这几家轮流来管先生的饭，每家都很敬重先生，大家暗中较劲，一家比一家用心，做得辣子汤越来越好吃，盛到罐子里给先生送去，于是，辣子汤不仅成了私塾先生的专用饭，而且越来越好了。
明朝末年，苛捐杂税多如牛毛，人民生活苦不堪言，河北鹿角人王二，悄悄领导农民起义。很快地，周围百姓加入起义军，队伍迅速壮大，转战关中南北，天寒地冻，这时，一碗热乎乎的辣子汤下肚，赶走了寒气，这些楞娃们手握铁锹大战官兵，辣子汤使关中楞娃变成武艺高强的红脸关公。
慢慢的，辣子汤就成了待客的主菜。看客人来了，一碗辣子汤端上桌，血板凉粉炖粉肠，油而不腻煎旺香。看上去很红，吃起来不辣，看着不冒气，吃起来却有点烧嘴。客人吃完一碗，意犹未尽：“再来一碗！”还想吃，没关系，豪爽的主人马上再端来一碗，这时客人很少吃馍，只是吃汤。吃完以后，顿觉上下通气浑身爽，这顿饭咥得十分过瘾。
辣子汤的名声越来越大，它慢慢成了具有特色风味的乡土菜，远行的亲人，回家的游子，生病的孩子，都想咥上一碗正宗的辣子汤。
2010年前后，白水辣子汤被列入渭南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紧接着，辣子汤走出白水，在西安“永兴坊”开了专卖店，还在榆林等地开起了连锁店，辣子汤一下子名扬八方，形成了一个具有产业前景的特色美食。接下来，辣子汤又荣获“陕西名菜”等多项荣誉称号。现在，《舌尖上的中国》又将“白水辣子汤”直接放在了餐盘上，让全国观众在荧屏前观看，感受它垂涎欲滴、食指大动的诱惑，很快，白水辣子汤就会走向长城内外，大江南北。
的确，“咥上一碗辣子汤，走南撂北闯四方”，纵观辣子汤的前世今生，它就像黄土地的汉子，豪爽热情、吃苦耐劳、勇往直前。
（作者简介：张引娣，渭南市作协会员，江山文学小说编辑，渭南红学会会员，《新锐散文》签约作家。
朗诵者简介：张慧，中学语文教师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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